瑶瑶

  ：怜惜

涧溪浮枯叶，折枝掠秋风。

梨花残，青山渡，月影阑珊寒夜烛。鹧鸪声声叹悲凉，水华萎痕旧涟漪，往深岁月忆相知。青丝乱，惊竹落，雨湿青衣袖。朱门春暮时，红烛摇，涎香溢。

盘盛上品贡茶，叩门轻响，轻盈缓入。灯光微暗，映照殿下侧颜，清雅出尘，宛若神明。手执书卷，眉目沉静，似乎在凝思。抬眼望来，眸中有浅淡的暖意，却又很快隐去。上前将托盘放在桌案，转身走到窗边，关闭半扇，以隔绝外面寒意。回头沏茶，动作娴熟自如，一杯新茗递过。殿下温和应声，端起茶盏，饮了两口。

：梅卿，夜已深，不必继续陪我，早些去歇息吧！

殿下看着窗外，片刻后拿起书卷，慢慢翻阅。站于身侧的我，闻言停顿片刻，随即缓夺过他手里书卷，合起搁置一旁，柔声规劝。

：殿下，这么晚了，还是别再看书了。

殿下垂首，静默片刻，才点头同意。心里悄然松口气。将桌案收拾好，取来寝袍，为殿下披上，扶他躺倒榻上。随即取来软枕垫在背后，帮他盖好被子。见殿下阖目而眠，便也跟着坐于榻沿，安静守候，等待殿下入睡。夜色深重，四周寂静无比，只余几许虫鸣之声，偶尔划破长空。靠墙而坐，仰头看向屋顶雕刻精美，檐角翘起的飞天彩绘。不经意间触碰到脸颊，冰冷潮湿，竟是满满的泪水。我怔忡半晌，随即低头，掩饰般地用衣袖擦拭，却越擦越多。

：梅卿。

突兀的话语从耳畔传来，令我猝不及防。忙抬头，却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瞳，带着淡漠与疏离，却又仿佛含笑凝视我，令人捉摸不透。慌忙低头，掩饰住失措情绪。轻咳一声，故作镇定。

：小臣在，殿下可有吩咐？

：你怎么哭了？

殿下轻启薄唇，听到他的疑问，脑海中蓦然闪现白日里他温柔抚摸我额际时的画面，一瞬间，百感交集。想要说些什么，却欲言又止。殿下看出我神色不对，伸手拉过我，让我倚坐在榻沿。握住我的双肩，细致打量。见我眼睛红肿，不禁皱眉。轻轻摩挲我脸颊，略显粗糙的指腹，轻拭着眼眶。

：殿下如此辛劳，小臣心疼。